- [playlist:linkad target=_self src=https://www.bns120.cn&srcPlay=ji_c&name=米尔扎布尔 第一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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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部以印度“东边区”(Purvanchal)为空间背景。东边区一般指北方邦东部和比哈尔部分地区,尤其是使用被视为印地语最大方言的Bhojpuri语的地区。该地区农耕条件优渥,但现代工商业发展相对滞后,传统的农村父权制根基深厚,也是宗教、种姓、阶级、性别冲突最尖锐的地区之一。因此,早在19世纪,东边区已经形成了有别于加尔各答、孟买等殖民大都会城市的文化风格。时至今日,Bhojpuri语也拥有自己的文学传统和电影产业,无论从内容主题,还是审美风格,均明显有别于宝莱坞电影(其差异非常不恰当的类比,大概类似东北二人转和海派文艺电影)。
这部以东边区为背景的季播剧似乎借鉴了印地语“边区文学”的风格,主角叙事相对群像没有那么大的支配权——似乎也更接近东边区外人看来接近安那其,但依然存在内在逻辑的特点。男主 Kaleen Bhaiya (可以参考香港古惑仔电影译为“卡林哥”)从父亲手里接过了“米尔扎普尔的王位”。在看似难以撼动的权威之下,是不断涌现,且无休无止的挑战。弱者和强者的关系只是一个瞬间的描述,无穷无尽的反转本身才是东边区“黑帮统治”的不变法则。
习惯以宝莱坞电影“代表”印度电影的观众来说,第一个直接的冲击大概来自演员造型和背后的各种“小故事”:负责黝黑的女演员眼中闪烁着不屈而非顺从的光芒,学生会的选战预演着未来的政党乱战,大腹便便的大叔的市侩言行背后是一个扛起一家老小中年男人的不易和心酸,身陷黑暗的Bablu 希望他钦慕的 Golu 点亮光明的火炬,扮演着忠贞烈女为父亲拉票的女政客吸着烟回忆大学时的轻狂生活,愣头青一样的马仔无谓地成为黑帮的炮灰但他还有更好的选择吗?……
对可以听懂印地语的观众来说,乡土、粗糙、粗鄙但也充满力量感的印地语又构成了第二重冲击。除了政客道貌岸然的公开讲话,群像主角们张口就来的单押句中,第一人称几乎只用ham,不用main,敬称祈使语气只有kariye, 没有kijiye,更加简单凝练的 karna hai这样的句式取代了复杂的动词变位。过去时主语也不用啰嗦地给主语加ne。罔顾甚至嘲弄参考梵语、波斯语和英语编写的现代标准语法,又何尝不是这些“边区群像”的一个脚注:用最简单的句式,说最狠的话,干最傻的事,挨最毒的打……
这些特点再加上紧凑的情节和动作场景,都让《米尔扎布尔》和充满了中产幻想的孟买印地语电影不同,更像一贯“武德充沛”的东边区文艺作品和美剧等外来元素的融合体。从不同的角度似乎从这部剧中能看出的《教父》《纸牌屋》《古惑仔》《辩护人》的影子,但更重要的是,剧集在最最乡土的东边区中挖掘出的确实人类社会最特别,但也最普遍的问题。东边区充满了权力关系的对抗,阶级、种姓、性别、语言、宗教、代际、职业……不断出现并反转的对抗敲打观众对权力、压迫、抗争的认知。面对仇敌,开枪之前除了传统问候没有过多说辞(甚至有几个打手就是聋哑人),Guddu Bhaiya(“古杜哥”)一句“我没有什么可畏惧,因为我已经没有什么可以失去”似乎概括了所有角色的心路:尽管看起来是风光的“哥”、富商、政客,但似乎又没有什么是真正归他们所有。印度宗教所说的无常、弃绝和现代社会的抗争似乎产生了一种未曾设想的化合。